花腿闲汉
2018-02-09 11:04:00  来源:检察日报  作者:王吴军
    古代城镇的市井中有一些被称为“闲汉”的人,是指整天无所事事、不守本分的男人,他们又被称为“篾片”。“篾片”原本是竹子劈成的细片,如同编竹器无细片就难成纹理一样,“篾片”的意思是,世上若少了那些“闲汉”,歪门邪道的事就弄不出意思来。
  《东京梦华录·饮食果子》:“更有百姓入酒肆,见子弟少年辈饮酒,近前小心供过使令,买物命妓,取送钱物之类,谓之闲汉。”古代的闲汉中,有一些略通文墨并懂得双陆、下棋、说噱调笑的,这些人专在富家子弟间钻营,靠帮嫖贴食、陪赌伴酒、奉承助兴的手段吃白食,这些人叫“贴食”“帮衬”“清诳”“游嘴”。《禅真后史》写道:“(这种闲汉)脸如笋壳,心如介靛。口似饴糖,腰似介绵。话看嫖,拍拍手掌,赞扬高兴。讲着酒,搭搭屁股,便把头钻。害得人虎肠鼠刺,哄得人绵里针尖。奉承财主们,呵卵脬,捧粗脚,虚心介下气;交结大叔们,称兄弟,称表号,挽臂介挨肩。”可以说,“贴食”算是闲汉中过得既悠闲又无耻的一族。
  有的闲汉整天厮混在妓院里,帮老鸨诱引富家子嫖娼花钱,替粉头写柬,帮孤老传书,弄口风流茶饭,这种闲汉叫“陪堂”,也叫“赶趁”“妙客”“拐儿”。
  弄点糖果、瓜子、头油、花粉做由头,专往酒楼茶肆、妓院勾栏这些富家子弟取乐处钻营,执役侍候,献物讨赏,这种闲汉又被称为“架儿”,或者叫“厮波”“小买手”。有一首元曲说这种闲汉是“这家子打和,那家子撮合,他的本分少,虚头大,一些儿不巧又腾挪,绕院里都踅过。席面上帮闲,把牙儿闲磕。攘一回,才散火,赚钱又不多。歪厮缠怎么?他在虎口里求津唾。”这种闲汉的脸皮最厚。
  仗着自己能说会道,又有些社会关系,干些债务中保、交易中介的事,抽分子,吃回扣,这种闲汉叫“涉儿”,也叫“保儿”“帮涉”。他们“替贫人代笔,靠富汉求食。半分借了便抽一,满家儿欢喜。钱儿得了都花费,人儿走了遭连累,状儿告了要监追,那时节后悔。”其实,这种闲汉就是兼职经纪人,不过,这种兼职经纪人往往是昧着良心做投机生意的。
  没有技艺,也没奉迎的本事,在街上闲逛混日子,打听到谁家办喜事,就早早上门去,帮着打杂、应酬、凑热闹,谁家办丧事,就去充当挽郎,谁家升了官、上了榜,就上门报喜,有吃有喝有赏钱,瞅空还能搞点额外油水,这种闲汉也叫“闲子”“闲的等”,是闲汉中混得最差劲的。
  古代还有“花腿闲汉”的称谓,指市井无赖喜欢在腿上刺花,招摇过市。闲汉其实是寡廉无耻、皮厚心贪的一类市井无赖。宋朝吴自牧在《梦粱录》中说:“大抵此辈(闲汉),若顾之则贪婪不已,不顾之则强颜取奉,必满其意而后已”,这番话准确地概括出了古代闲汉的嘴脸和心态。
    
  编辑:臧宏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