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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宋“悍妇”
2018-09-29 11:46:00  来源:检察日报  作者:晏建怀

  古代既是宗法社会,也是男权社会。所谓“举案齐眉”,不敢仰视,就是古代妇女地位的真实写照。然而,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,翻阅宋人的野史笔记,却发现有许多“悍妇”跃然纸上,读罢让人忍俊不禁。

  北宋陶穀所著《清异录女行门》“胭脂虎”条载:“朱氏女沉惨狡妬,嫁陆慎言为妻。慎言宰尉氏,政不在己,吏民语曰‘胭脂虎’。”陆慎言妻子朱氏狡黠妒悍,陆慎言惧内,对其言听计从,他任尉氏县县令时,连衙门政务都由妻子定夺。悍妻干政,一时成为笑柄,县吏和百姓都称朱氏为“胭脂虎”。

  我们最为熟悉的是南宋洪迈《容斋三笔》卷三载,苏东坡调侃陈季常诗:“龙丘居士亦可怜,谈空说有夜不眠。忽闻河东狮子吼,拄杖落手心茫然。”此诗太妙,很快疯传,“河东狮吼”从此成了悍妇专属。

  南宋陈鹄《耆旧续闻》载:“尧章(姜夔,字尧章)尝寓吴兴张仲远家。其室人知书,性颇妒,宾客通问,必先窥来札。尧章戏作百宜娇词以遗之,为所见,仲远莫能辩,则受其指爪损面,不能出外。”姜夔曾寄居朋友张仲远家,张仲远家有悍妻,颇能识字,凡丈夫的来往信札,必拆开先睹为快,如同今天那些抢老公手机看短信的妒妻。姜夔看不惯,写了一首《眉妩》寄给张仲远,词曰:“看垂杨连苑,杜若侵沙,愁损未归眼。信马青楼去,重帘下,娉婷人妙飞燕。翠尊共款。听艳歌、郎意先感。便携手、月地云阶里,爱良夜微暖。无限。风流疏散。有暗藏弓履,偷寄香翰。明日闻津鼓,湘江上,催人还解春缆。乱红万点。怅断魂、烟水遥远。又争似相携,乘一舸,镇长见。”

  词中大肆渲染青楼访妓的艳遇和风流,信札寄来,张妻拆阅如旧。不可想象,这样一首“青楼日记”映入悍妻眼帘之后,她要气炸到什么程度。张仲远果然百口莫辩,悍妻上演“全武行”,将丈夫的脸抓得鲜血淋漓,最后没法见人。得知结果,姜夔是否后悔自己的鲁莽?

  但,大宋朝既有“悍妇”,从另一个角度来看,说明还有点活力,否则,女人们三从四德、裹脚深闺,那还不是一团死气?当然,我们不能就此断言,宋朝是一个妇女地位很高的时代,相反,宋朝很多出身贫寒的女子,其社会地位是极低的,将她们当作商品一样卖来卖去、当作物品一样送来送去的现象非常普遍。绍熙二年(1191年),姜夔去看望退休归田的诗人范成大时,范成大便因姜夔赠其《暗香》《疏影》二词,一时高兴,将家中歌女小红当作“礼物”回赠姜夔,姜夔因此留下了《过垂虹》一诗:“自作新词韵最娇,小红低唱我吹箫。曲终过尽松陵路,回首烟波十四桥。”

  相对其他朝代而言,宋朝是一个妇女个性相对比较开放的时代。许多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,和男人们一样喝酒、听曲、下棋、郊游、写诗、填词,如李清照、朱淑真、张玉娘等,皆是才情四溢,活脱潇洒,性格张扬得很。当然唐朝也不错,据说唐朝人对妇女再婚并不在意,视为再正常不过的事情。统计一下《新唐书》,会发现公主改嫁者数十人,有的甚至还三嫁。又如唐朝女诗人李季兰,曾主动追求诗人朱放、“茶仙”陆羽和诗僧皎然等,闹得几个大男人反倒羞涩躲避。

  到了明朝,随着朱熹“饿死事小,失节事大”思想的普及和灌输,才有了誓死不改嫁的“烈女”。妇女最屈辱的时期应是清朝,把脚裹成三寸金莲,看你还怎么疯、往哪跑?

  (作者单位:湖南株洲文联)

  编辑:臧宏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