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过年回老家,听以前的小伙伴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场刚刚发生的赌博:20多个年轻人想赌钱,在村子里怕太扎眼,于是选了野地里一个废弃的棚子。棚子四面漏风,摇摇欲坠,棚里棚外一个温度。数九寒天,滴水成冰,几十个“冰花赌徒”哆里哆嗦推骨牌玩扑克,烟雾缭绕中,你看到了我脸被冻红,我看到你挂着长鼻涕……更悲催的是:激战正酣,派出所抓赌的来了。警察呆了几分钟也冻得够呛,赶紧把那伙人带上车走了。
最后,小伙伴说:这就是一群爱赌博的神经病,简称“赌神“。
每年过年回家,都不可避免地遭遇“赌钱”。偶尔串个门,远远就能听到哗啦哗啦的洗牌声,挑门帘进去,人家还跟你客气呢:“呦,贵客来了。我先去抽支烟,你过来摸两把!”有的人一开始打牌是为了消磨时间,输赢就是瓜子花生;打着打着觉得不过瘾了,有人就提议“带个彩”。开始也不多,一毛两毛,别看少,一把下来谁少给了一毛谁多给了两毛都能争个脸红脖子粗;再然后彩头数越来越大,一块、五块、十块、一百块,玩着玩着就当了真,就不再是娱乐,而是拼生死,有把一年辛苦打工挣的钱都输进去的,有把房子抵押的,甚至还听说有人要把老婆押上,结果被赌徒们嫌弃:你那老婆整个一坐地炮,谁敢要啊。刚刚被抓的那批人就属于这一类:赌着赌着走火入魔。大过年的,别人盘腿坐炕上,吃着火锅唱着歌,其乐融融;他们揣着手缩着脖,天寒地冻中去赌钱输掉希望。
赌博有百害而无一利。输钱的就不用说了,赢钱的也不牢靠,赌场哪有常胜将军呢?今天赢了,明天说不定连本带利带裤子全还回去了。出老千倒是赢面大,但风险也大啊。这些年一些职业老千写了很多书,做了很多节目,举着自己的七根手指头讲述其中的黑暗、残忍和悲惨。即使没有上述问题,法律也不允许啊,尤其是以营利为目的的大规模的聚赌,严重的会被判刑,普通的也会受到行政处罚。
道理很清楚,那为什么还要赌呢?最常见的一个回答:没事干啊。农村和城市不一样,冬闲时节,大家一个个窝在家里,你瞧我我瞧你,闲得不得了。干点啥呢?做公益?没那觉悟。开网店?不懂业务。看会儿书?看不下去。看电视?要么是一个留大辫子的跪在另一个留大辫子的身前说什么“微臣叩见万岁”,要么是几个衣着光鲜的城里男女互相起腻贫嘴,哪有多少农村题材的作品?算来算去,只有赌钱最简单、最方便、最刺激。
这么看来,对于政府管理部门来讲,要刹住赌博的风气,抓、罚很重要,要通过惩处首要分子,震慑歪门邪道,堵住歪风邪气,传递出法律明确的否定态度,让老百姓明辨美丑是非。
疏、导更重要。农闲时分,春节假期,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做,那就有意识地安排一些事情给大家做:搞个体育活动、送戏下乡、送书下乡等等,甚至可以搞麻将比赛:麻将本身是个好东西,一带上钱,结果被染上了一身铜臭。不妨通过正规比赛的方式消消毒、除除锈、还还原,让误入歧途的麻将浪子回头,回归智力竞赛队伍。
或者,和城市大龄剩女扎堆相似,农村光棍成灾。从理论上讲,单身狗更容易成为赌博的主力军:要是有女朋友在旁边腻着,谁有心思费那个劲儿?那么有关部门干脆适时组织几场相亲会,搭建一个供需平台。既成人之美,又解决了赌博问题:麻将再好玩,也比不上媳妇的吸引力大啊。
我们常说:要过一个快乐祥和的春节。大过年的,摸几把牌,本来是为了快乐,但要是度掌握不好,祥和的春节就变成了傻眼的春节。对于有关部门来说,赌当然要禁,但在具体措施上,还需针对实际,想想点子,不能出现后果,不限于有结果,更要注重效果。
(作者系公务员)